“诶,前阵子你听说了吗?”一学子靠在走廊边,半边身子被日暮橙黄的光笼罩着,一手持书,转头问同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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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你是说小测?”同伴回答。
“是啊,”学子点头,“真是厉害啊,就算是小测,也不能把三大主科的第一都占尽吧。”
“稷下从来都不缺天才,才小测而已,他能占一次,还能次次都占吗?”同伴皱着眉反驳他。
那学子先是一愣,而后问:“话是这么说,不过怎么感觉你好像对他有敌意?”
“谁对他有敌意?”同伴也抱着手,靠在围栏上,转过头,“我是对他接近的人有敌意,你不会不知道他和那个人走得很近吧?”
“啊,你是说……”学子停住嘴不说那人姓名,“这么一说确实,但他们只是因为是邻居才会走得近吧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同伴脸色不好看,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对他们口中的那人抱有敌意,只是前段时间他差点被高空坠落下来的花盆砸到,要不是他躲得快,只砸到了肩膀,还不知会出什么事。
若这只是个意外,那人过来给他道个歉,他也不会计较这么多,但从始至终都没有等来,倒是有个人代他来道歉,可这不由得让人更加恼火。
自己做错了事,还让别人代为道歉,面子可真大。
“诶,别说了。”学子撞了一下同伴的手臂,示意左侧有人来了。
他们齐齐转过头,用余光打量经过的小孩,那同伴越看越看心烦,觉得这小孩除了生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没什么本事。
思虑再三,他还是叫住了小孩:“喂!”
黎澈抱着本书,回过头,高马尾随之向前缓缓扫过去,露出那张仍保留着婴儿肥的脸,他仍旧是木着脸,眼中带有疑惑,道:“何事?”
“你犯了错,难道不知道道歉吗?”那人沉声质问,脸色不算好看。
“犯错?”黎澈回想了一下,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冒犯过这位学子,“可否细说?”
“那个花坛,砸到人了你不知道吗?”那学子走近他,“宣告栏上都写得清清楚楚。”
旁边的学子看着他,眼珠子都快瞪掉了,硬是憋着没让自己出声,这事没他插足的余地,只能在一边看着,要是吵起来或者打起来再去拉人也不迟。
“我确实不知,也不看宣告栏,不过……”黎澈见他的样子,辨清他是的确生气,而不是来找事的。
黎澈将书放在围栏上,双手作辑,低头弯腰,微微垂眼:“伤到学子,是澈的不是,任君处置。”
“呃,什么?”那学子诧异一瞬,有些难以置信,他本以为自己会和他吵起来,没想过他真的会道歉,看起来还分外诚恳的样子,他只得尴尬地挠挠头,“什么处置不处置的,我才没那么小气,你早道歉不就好了。”
“抱歉,我……”黎澈直起身子,抬起眼。
“唉别,既然道过歉了,我也不会再追究了。”那学子沉默了一会儿,头发都被抓乱了。
好家伙,人家怕是不小心碰掉的花坛,没注意到,自己心里却暗骂了人家好久,实在是太失格了,学子心想。
一旁心惊胆颤的学子见误会解开,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,觉得这小孩也没传闻中的那么讨人嫌。
“既然如此,我先走一步。”黎澈将书抱回怀里,临走前突然对着他们道,“以及,我和诸葛学子不熟。”
“啊,哦。”学子呆愣愣地回应,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一句。
一边的学子走了过来,问:“他是不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?”
同伴:“不清楚。”
两人面对着沉默了一瞬,而后那学子直接用手肘扼住同伴的脖子:“你小子真行啊,居然敢直接去对峙。”
“放开……我不能呼吸了……”
路过通学广场时,黎澈瞄了一眼布告栏,还是打消了去看的念头。
就算去看,也是一堆他完全不知道的,五花八门的扣分罪名,这花坛也八成是如此。
“小澈儿,你怎么站在这里啊?”夫子背着手,笑呵呵地走过来。
“夫子。”黎澈刚想行礼便被夫子制止了。
“诶,就你我二人不必在意这些。”见到黎澈乖巧地点头,便伸手摸摸他的脑袋,“最近怎么没来上我的课啊?”
“夫子教的,学生都有在练习。近来夫子大多教授新一届学生,所以……”黎澈垂下头。
“这样啊,我偶尔也想看一看你,”老夫子收回手,捋了捋胡子,“明日有一堂新生和你们这届学生的‘万物课’共课,到时你可会来啊?”
黎澈缓缓眨了下眼,道:“学生会去的。”
“哈哈哈,”夫子笑了一阵,“嗯,这便好,来,同我一起去饭堂吧。”
黎澈抱着书,默默跟在一边。
“进来,学的可还好?”夫子问。
“尚可,虽然掌握的更多更深,但速度不比以前。”黎澈答。
“凡事不能急于求成,何况,知识和力量本就会随着自身的精进越来越难突破,即使是天才,也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和勤奋,这才能使自己越来越强大。”夫子看着黎澈的眼神分外慈祥,“最近,子休在和我们商量你各处地方通行的问题。”
黎澈一激灵,难以置信地抬起头。
他不是说通过了吗?
夫子也有些不自然,咳嗽了一声,随后弯下腰,附在黎澈耳边道:“子休找墨子要了最近机关道使用的数据,子休说,如果你再如那般没日没夜地关在历练,就偷偷禁了你的通行。”
黎澈如临大敌,无言地抿着唇,然后道:“学生明白了,多谢夫子提醒。”
黎澈和庄周从来不是单向骚扰对方,黎澈能想各种方法捣乱,庄周也能用各种方法管制他,当然二人的目的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像偷偷实行禁令的事庄周绝对干得出来,要不是这次巧遇夫子给他打小报告,他怕是最近又要给庄周找事报复了。
庄周不像黎澈,他倒是喜欢黎澈给他找麻烦,因为除了检查身体健康之外,也就这种时候能见到黎澈了。
至于老夫子,他和墨子一样持观望且感兴趣的态度,他们可没见过哪个学生敢和贤者斗智斗勇到这个地步,墨子有时会问进度,老夫子嘛,就和现在一样,给处于弱势的孩子打小报告。
夫子心虚地抬起头,估摸着子休又要挂着阴森森的笑对着他了,毕竟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子休。
于是那一夜,黎澈心痛地割舍了机关道,去了通天塔的图书馆研究机关和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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